元治元年八月。
外出之时被大雨所困,幸得山南带伞前来迎接。
偶然间瞥见了小小的温柔,一个雨天里的物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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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治元年六月的「池田屋事件」后,守护着京中治安的新选组一时名声大噪,广为世人所知。
紧接着下个月又发生了长州藩袭击御所的「禁门之变」。
元治元年由春至夏,可以说是新选组大展身手,任务繁忙的时期了。
……然而……
光越强则影越暗,正如这自然之理,大家活跃的身姿越是夺目,同为新选组队士却无法参与这一系列事件的人们,想必越是羡慕的牙根发痒吧。
例如冲田先生,由于身体一直状况不佳,禁门之变时受命待机。
还有平助君,在池田屋一战中负伤,不得不接受疗养。
可是比他们二人更加心有不甘的——
毫无疑问,是山南先生。
他的情况和伤好之后就能归队的平助君,或是身体抱恙的冲田先生都不同,
左腕的伤虽然进行了处理,但被告知已经无法再自如的挥刀了……
或许是因为这个,山南先生从此便总是将自嘲与挖苦的话语挂在嘴边。
真希望山南先生能回到以往沉稳的样子。
来往尚浅的我都无时无刻不这样期盼着……各位干部们眼将山南先生的变化看在眼里,一定更加痛苦吧。
——随后,到了元治元年八月。
山南先生曾提到过「只要用了那个药」,有种不吉的感觉始终萦绕着我……
不过我的心中,也开始产生了想要为大家做些什么的念头。
接下来要讲述的事,发生在八月的某一日。
是酷暑依然持续着的盛夏里的物语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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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治元年 八月
这是残暑的闷热仿佛蒸笼似的笼罩着京城的某一天。
我按照土方先生的指示,和外出办事的井上先生同行,借机寻找父亲。
不过……
今天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。
雪村千鹤:
「……最近这一带好像并没有和父亲相似的人。
虽然他肯定还在京中没错……」
井上源三郎:
「那真是遗憾。不过,还是要坚持继续找下去啊。」
雪村千鹤:
「是……!」
我被体贴的话语鼓舞,打起精神来。
然而井上先生却面带歉意地皱起眉头。
井上源三郎:
「可是真不好意思啊,今天可以先到此为止吗?
把你送回屯所之后,我还有事约了人见面。」
雪村千鹤:
「这样哦,我明白了,今天就先这样吧——」
我正准备颔首致谢。
雪村千鹤:
「……!」
头顶感觉到有冷冷的水滴落下,我条件反射般的抬头望向天空。
然后又似乎有几滴落在脸上……
突然间,雨水仿佛抽打着身体一般倾盆而下。
雪村千鹤:
「要、要赶快找个避雨的地方才行……!」
井上源三郎:
「啊,是啊。就借那间店铺的屋檐避一避吧。」
雪村千鹤:
「好的……!」
我们躲进某间店铺的屋檐下,暂时在这里避雨。
雪村千鹤:
「夏天经常会有这种雨呢……」
井上源三郎:
「嗯……。要是快点停下来就好了」
接着,我们拂去粘在衣服上的水珠,等待着这片乌云离去……
可是怎么等雨还是倾泻不止,而且好像越下越大了。
井上源三郎:
「真没办法啊,看这样子可回不了屯所啊。」
雪村千鹤:
「雨势哪怕能再小一点也好……」
话虽如此,天却不遂人愿……
想不出什么好办法,我只能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。
就在这个时候。
雪村千鹤:
「啊……!」
我偶然望向的方向——那一角出现了一个身影。
山南敬助:
「突然被大雨造访,真是灾难啊。
不过你们在显眼的地方避雨,真是帮了大忙。」
面对语气淡然的山南先生,井上先生却是又惊又喜。
井上源三郎:
「这不是山南先生吗。
莫非是来接我们的?」
山南敬助:
「嗯,因为听说井上先生没拿伞就外出了。」
井上源三郎:
「劳烦你专程前来不好意思啊。不过真是得救啦。」
山南敬助:
「没什么,如今的我除了这种事也做不了什么了……
……嗯」
接着,山南先生眼中一瞬间露出困惑的神色,微微开口道。
山南敬助:
「雪村君也在这里,实属意料之外啊。」
雪村千鹤:
「……?」
山南先生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为难。
我看到他的手边,立刻明白了原因。
山南先生带来的雨伞,只有他自己撑的那一把——
以及另一把要给井上先生的。
雪村千鹤:
「雨伞……」
山南敬助:
「正是如此。伞只有两把。」
……该怎么办才好呢?
这样下去,肯定要有一人淋雨回去了。
我忽然想起了什么,赶紧转向井上先生。
雪村千鹤:
「对了,井上先生。刚才说接下来还和人有约,来得及吗?」
井上源三郎:
「嗯? 唔。这个嘛……」
井上先生稍微想了想,苦笑着对山南先生说道。
井上源三郎:
「山南先生,抱歉啊,能替我把这孩子送回屯所去吗?」
山南敬助:
「嗯。那倒无妨……」
井上源三郎:
「那雨伞就由山南先生和雪村君用吧。
我跑着过去就行了。」
雪村千鹤:
「可、可是……那样的话——」
山南敬助:
「既然与人有约,这样可不行啊。
若是湿透了,对方也会大惊失色吧。
……所以,井上先生请拿着一把伞。
我和雪村君用剩下的一把回去。」
井上源三郎:
「这个……真的可以吗?」
山南敬助:
「请无须多虑。对吧,雪村君。」
雪村千鹤:
「啊、是! 当然了!」
话虽如此,我也没有选择权就是了……。
井上源三郎:
「这样啊…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
雪村君就拜托了。」
山南敬助:
「是,我会负起责任送她回去的。」
井上源三郎:
「有劳了,那我先走了。」
山南敬助:
「嗯,路上请小心。」
随后,井上先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豪雨中……
留在原处的我和山南先生之间,笼罩上一层凝重的沉默。
在这一时间令人不安的氛围中,听着雨水的滴答落下……
山南先生仿佛叹息似的开了口。
山南敬助:
「好了,雪村君」
雪村千鹤:
「是、是的……」
山南敬助:
「这里只有一把雨伞。
我们要撑它回屯所去,
——你意下如何?」
只凭山南先生的神色,我难以断定他这样问的意图。
雪村千鹤:
「呃……」
稍作思索之后,我——
「选择→和山南先生一起回去」
……若是我对刚才的问题点头同意,
会不会被当作不识大体呢?
一瞬间我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担忧。
不过,从山南先生的表情来看,他只是纯粹在等着我的回答……
除此之外察觉不到别的意图了。
那么现在就承蒙他的好意,应该没有问题吧……?
我想了一圈,抬头望向山南先生的脸,回答道,
雪村千鹤:
「那……那就……请让我一起可以吗。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嗯,没关系。」
山南先生说着撑起了伞,稍稍朝我这边倾斜了一点。
我保持在山南先生身后半步的距离,走进伞下。
……我意识到山南先生的后背在眼前渐渐扩大,一下子就靠近了许多,
不禁有些心慌意乱。
山南敬助:
「好好进到伞下了吧?」
雪村千鹤:
「是,已经可以了。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那就出发吧。」
静静地说完这几句话,我们就在同一把伞下,踏入雨中——
雨水有些粗暴的敲打着伞面,响声延绵不绝。
山南先生的脚步却和来接我们时一样,沉着冷静毫不动摇。
反倒是我,边走边竭尽全力地避开脚边的水洼。
就在我集中精神努力的时候,不经意间想到,
这个背影,允许我接近的距离,究竟有多少呢……?
不过,我再怎么想也不会知道答案的——
我保持着头不会碰到他的后背,却也不至于落出伞外的距离,
偷偷地凝视着山南先生的背影……
山南敬助:
「……不必那么害怕,我不会把你抓起来吃掉的。」
这个声音令人一惊,好像被读心了一般,我有些慌乱。
雪村千鹤:
「好、好的……」
山南敬助:
「那就再靠过来一点,太接近边上会被淋湿的。
……若是会落在后面,那就找个地方抓着也无妨。」
雪村千鹤:
「……可以吗?」
山南敬助:
「嗯」
那就……
我这么想着,轻轻抓住了山南先生的衣袖。
接着,我似乎感到他沉稳的步调也经由指尖传达过来。
与此同时,先前的困惑也烟消云散了……
雨中的行走,变得稍稍愉快了起来。
雪村千鹤:
「那个……山南先生」
山南敬助:
「什么事?」
雪村千鹤:
「非常感谢你来接我们。」
听了我的话,山南先生略微垂下了视线,露出一抹自嘲似的笑容。
山南敬助:
「……反正现在我能做的,也就是像送个伞之类的事了。」
雪村千鹤:
「才、才不是这样。
如果现在不是山南先生带了伞过来——
井上先生肯定也没法赴约了,我们说不定就只能在刚才的地方继续避雨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但愿这话发自你的内心,
而不是仅仅想安慰无法拿剑的我吧。」
雪村千鹤:
「怎么会……」
虽然我拼命想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将感激之情……
似乎却无法好好的传达给现在的山南先生。
听说对武士而言,刀就是生命。
山南先生正是深知这一点,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吧。
……我却无法对此左耳进右耳出。
雪村千鹤:
「我并不是武士……所以不认为能握刀才是一切。
……所以像这样,山南先生来送伞的事,我非常感激。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确实,对不是武士的你来说或许如此。
然而,在以剑为志的人看来,不能再挥剑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。」
雪村千鹤:
「…………」
山南敬助:
「——不过,未经挥刀便获得感谢之词,似乎很久不曾体会过了。」
雪村千鹤:
「呃……?」
山南先生见我不禁抬头反问,露出自嘲一般的笑容,微微开口说道。
山南敬助:
「听了你的话,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那是相当久远以前了——
在我对武士啊刀啊之类的词语还没有那么强的执念之前……」
雪村千鹤:
「以前……?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嗯。以前的我对于细微的事情,远比现在敏感——
凡是受到到他人恩惠之事,每一件都会心怀感激。
而我自己,也并不是满脑子只有挥刀,
其他形形色色的各种事……也会放在心上。
或许反而是现如今的我,太过拘泥于武士的身份和刀剑之道了吧。」
雪村千鹤:
「山南先生……」
我不自觉地喃喃出声,山南先生稍微转过身来,略带歉意地笑了笑。
山南敬助:
「抱歉。让你听了些无聊的事。」
雪村千鹤:
「没有那样的事……!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那就好。」
听了我的回答,山南先生再次陷入沉默。
……随后,直到回到屯所的途中,山南先生都没再开过口。
不过待在山南先生撑起的伞下,我的肩膀一点都没淋湿。
纷乱的雨声中夹杂着他的脚步声,配合我的节奏保持着一致。
即使脸没有朝向这边,也没有开口说话,
山南先生依旧体贴入微——
我感受到了他的这番心意,忽然想着。
我对受伤之前的山南先生了解的并不多……
可是,从大家的谈论中就能得知,他一定是位非常温柔的人。
想必以前也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各位队士的吧——
我这样想着,抓着山南先生袖子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了几分。
接着,到了离屯所一步之遥的地方。
敲打着伞面的雨声,也不知什么时候听不见了。
山南先生伸出手去确认过后,便把伞转到身侧。
山南敬助:
「看样子,总算停下来了。」
山南先生将伞收好,脸上依旧没有沾到半个水珠。
倒是阳光开始透过云层的缝隙,洒下柔和的光芒。
我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,稍稍颔首致意。
雪村千鹤:
「谢谢你一路送我到这里,多亏了山南先生,才不会被淋感冒了。」
山南敬助:
「那再好不过了。
据说这个时节的感冒很难痊愈,淋湿的地方要擦一擦啊。」
雪村千鹤:
「好的,我明白了。」
山南敬助:
「……那么,就此各自回去吧。」
山南先生说着,把视线移开,
直到刚才还浮现在他脸上的那些许沉稳的神情,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接着干脆的转过身去,头也不回的迈步走开了。
他的背影……似乎又变回平时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山南先生了。
雪村千鹤::
「……今后,还会有机会变回从前的山南先生吧……」
此时我脑中浮现出的,是归来途中的这段短暂的记忆。
带着伞前来迎接,让我一起撑伞回来,
还有,雨中重叠一致的脚步声——
让我感到这些全都是山南先生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柔。
……如今他重要的手腕无法活动自如,或许因此而迷失了自我。
雪村千鹤:
「不过,总会有一天……」
我如此坚信着,急忙向屯所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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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厨力放出时间:
第一次通关都大略看看就过去了,仔细翻译的时候才又体会文字和配音里细微的感情啊TUT
剧本娘真的太会了,明明近在咫尺却只给你个背影,共撑一把伞却只扯个衣角,就像山南先生不经意透露出的温柔那样,这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太撩了~~再体会一下当事人的心情,怎能不浮想联翩啊(捂脸
而且小千鹤也好厉害,反正我是不知道在那种被怼了的场合下要怎么给山南先生顺毛的,千鹤能把话说的那么得体并且真情实意,难怪浑身刺的山南桑也被唤醒了从前的温柔吧。
最后日常吹飞田老师的配音,翻译的时候经常要反复看台词,真的每一句的语气都恰到好处,非常非常舒服了(躺平